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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与曹保明同行的105天
发布日期:2019/10/8  发布者:中国观网  浏览:74668

【曹保明百日百书展介】(105)

【开篇语】

曹保明系人类著名文化学家、民族史口述文化学家(冯骥才语)、我国东北地域著名文化学家、吉林省文联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吉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组组长、东北地域文化研究院院长、吉林艺术学院硕士生导师。为庆祝建国70周年,中国观网开启《曹保明百日百书展介》,我们将以曹保明105部作品纪念他与祖国同生、同步、同行的70年……

《留给你的北方》(1.2卷)

东北地域文化珍稀图片集 (汉英对照)

吉林摄影出版社

2017年11月版

赫金玲译

责任编辑 林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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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一记忆】

在我的一生当中,除了文字之外,还有大量的图片。这些图片在一开始没有好的照相机,就是有,我也不会照,这些只是我用傻瓜相机所记录下来的作品,但是这些照片极其的濒危,极其的珍贵,有许多已是仅此一张。

当年我一共拍摄和拍照了上万张图片,今天所出版的《留给你的北方》,只是从我的上万种图片中选出了3000左右张编在这里而已。

这些珍贵的图片,和我的文字一样,它们都具有自己的不可替代性。许多图片中的人物,早已经消失。许多的文化事项和文化背景,早已变迁。这成为今天的人们在阅读我的著作的时候不可或缺的辅助內容。而这些视觉内容极大的开启了人们在阅读我的文字作品时候的想象,这些珍贵的视觉图片有许多都是在具体的文化发生地所记录下来的。在今天,城镇化和工业现代化迅速发展的今天,图片中许多文化背景和文化空间早巳消失,我们今天的人们往往万分惋惜,再也找不到它的原来的生动的视觉。而我的这些图片,正好记载了这种珍稀,它让人们看到了失去的,也见证和对比了存在的。它让人们记住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人类的文化消失是不可避免的,记录消失,是我们不可推卸的一种文化责任和心底的担当。

当人们翻开这部著作的时候,我觉得人们会感受到我走过了怎样的路,几十年了,今天,恰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70周年,是祖国的生日,而且十分巧的是,也是我70岁的生日。70年,70个岁月,我用105部著作,穿越人类的历史时空,这样时刻的感受,是历史的巧合吗?这是自然的巧合吗?这是生命的巧合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想,这只是一种真实,是今天留下的一个记忆。留下这个记忆,留给历史,也是留给了未来。

现在我可以正式宣布了,我这次百天“一书一记忆”活动,就此告一段落。在这百天作品发布过程中,几乎每天都有朋友和读者在跟随、在发布、在索书,我深深地感恩大家,我可以告诉大家,明年(2020年)五一前后,我的作品100部将问世,就此敬奉读者,留给历史,也是留给未来。

(曹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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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絮语】

带上你的书 跟着你同行

与曹保明同行105天

105天,105篇。

曹保明105篇“一书一记忆”。

张彬彬105篇“小编絮语”。

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后一期。

以为很难坚持的一件事,完成啦!

担心途中折戟的一件事,完工啦!

我从一种无形的压力下,解放啦!

当这个盼望的结果成真的时刻,冲出我心底的不是胜利的欢呼,不是达成一个目标的得意;而是抑制不住的满眼泪花。

当中国观网决定开设《曹保明百日百书展介》专栏,曹老师给我一个提议,希望编者从今天起,记录这个展介过程,这将是一个文化历程独具魅力的开启……105天后,“你和我,都将成为一个珍贵的文本”。

明知是给自己加码,仍然不想放弃。因为这是一位我无比敬重的师长,能像他这样将一生的事业锁定在深山老林乡野村落的人在中国寥寥无几,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特殊人才,为了自己的追寻不遗余力,他的头脑里装载着无数古老的故事,他的笔下留存了厚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他是人类文化的一块瑰宝,他本人更是一个传奇!他功成名就,仍笔耕不辍,他的精神感动着我,能与他一道回忆,一起思考,这是一种殊荣。

我微信回复:

曹老师,我敬佩你,你为人类文化付出一生的努力,硕果累累,为世界留下那么多不可复制的史诗。你的建议是对我的认可和信任,中国观网会努力向全国全世界推介你。我个人也响应你,像跑马拉松一样:只要出发,必须抵达。

曹保明老师微信回复:

彬彬,你这话,让我落泪了……

曹老师是一条热血汉子。这使我想起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们的眼中常含泪水?

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我把自己绑定在一辆战车上,我喜欢写作,尤其是与敬佩的曹老师一起像“对口词”“二人转”似的,比肩写作,是一种私人定制式的学习,也是高档次的提升自己的机会。可我也担心自己才疏学浅,那么长的战线,一天一篇,可别写到山穷水尽、黔驴技穷啊,半路折戟还不如不揽这个瓷器呢。

曹老师满有信心,鼓励我。我突发奇想,这是一场文字马拉松啊,我最迷恋跑马了,这想法使我心中升腾起火焰,热情在燃烧。

曹老师有高度,他说,这是一场文化马拉松。

对,一老一小,同跑一场马拉松。

这一老,7O岁,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老字不属于他,他是人类文化挖掘创作的不老翁。

这一小,并不小,今年64岁的我,步入“老字号”,在文化领域,老字号是文化传承的对象,是蛮值钱的,老字号跑一场文化马拉松,这真是个前无古人的有趣创意,为了完成这个宏伟的项目,胆子要大些,绝不能怯场,必须上!

那一天是6月 19,从此,曹老师每天展介自己的一本书,写一篇“一书一记忆”,我每天写一篇“小编絮语”:带上你的书 ,跟着你同行。这一开头,就是漫长的10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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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师有很多社会角色,并不只做这个专栏。

我担着观网东北区执行总裁,并不只写这篇絮语。

每天早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抓过手机,看看曹老师展介的是什么书?然后跑步、冲澡、早餐,边做这些边思索,今天絮叨点什么。

曹老师每天凌晨发稿,一、两点钟、三、四点钟,我曾经纳闷,他是何时写的?是深夜挑灯夜战?还是凌晨天未亮早起?

曹保明微信:

每天从夜里到黎明开始写作、思考,正所谓从一个原点起步,城市在黑暗里万赖俱寂,仿佛只有时光在耳边发出微弱的翁翁响声,那么遥远,这时许多事和人物都非常清晰,鲜明,一件件的一个个的有个性的站过来,任你去选择……

张彬彬回复:

曹老师,咱俩的文字接力很有趣,每天早晨醒来,抓起手机,第一个找到你的微信,看到你经常凌晨发稿,夜半又挑灯笔耕,怎能不对我是一种激励加鞭策?我在与你同行中,看到你的刻苦和意志,明白你为什么能写150多部著作,你的成就不仅来自天赋,更来自勤奋,懂得你孜孜以求使你着魔的是什么。你的爱在远方,在荒野乡村,在所有生命生活的源头。世界之大,社会之广,注定了你会不停地寻找下去,直到永远。

曹保明:

彬彬,文化把我凝固在岁月的轮子上,正如你所言,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巳挣脱不开记忆对我的捆绑,我每日让自己的心沉入记忆的底层,去寻找和发现。

程序似乎机械,内容并不枯燥。

在这个过程中,我在努力地学习,在认真地思索,在了解一个人和他的书,在清点着他走过的一个个脚印。

有人怀疑,为一个人的书动那么大的干戈,值得不?更何况,你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那么多要做的事儿,随便拿出哪个,似乎都更有意义。

意义?意义就在过程中。我乐意做的事情,就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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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人类文化学家冯冀才(左)和曹保明

月光如水的夜里,万籁俱寂,幢幢楼群中有一盏灯还亮着。如果想找到曹老师,就到他居住的小区,不用问门牌号,就找那个亮着灯的地方,肯定就是曹老师的家。我猜想,他家的电费一定比别人家用得多。早起晚睡,深夜笔耕,当他夜半伏案笔耕挑灯夜战时,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中。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是一种马拉松精神。

我想我能坚持跑下去,因为曹老师引领着我,他就像马拉松赛道上的“私兔”,带着我奔跑。

我和曹老师事先没有任何切磋,我不知道曹老师从哪本书写起,写着写着,似乎摸出点脉络,曹老师是按照步入民间文学挖掘的时间顺序,从最初挖掘土匪文化,到童话故事、猜谜歌、问答歌,都是他在大学期间完成的。后来的木把头、放排、渔猎文化、民俗故事涉猎的越来越广阔。有的书同类、同名,比如《土匪》,有五六种版本。有的语种不同,同一本《东北亚丝绸之路》分别为英语、日语、朝鲜族语、中文,写起来要调角度、有一定难度。经常感到,写了今天的,不知明天能否写出来,常担心写到哪天突然卡壳,因为这些书我未读过,都是从前散见报刋上的故事,只是凭他的一书一回忆写。

可是我还是一篇接一篇地写下来了。

当我完成25篇,42.195公里的马拉松已经完成近1/4。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因为白天工作多,我取消了晨跑,起床就写,有时边做饭边写,写着写着入境了,早把锅里的菜忘到脑后,有一次菜糊了,大勺冒烟了,浓重的焦味提醒了我,险些失火;还有时熬粥的水靠干了,只好吃干饭;出差要挤时间写,飞机上、火车上都写……

马拉松有撞墙期,跑到3/4时体能就已经耗尽,剩下的10公里拼的不是体力,而是毅力了。

完成70篇时,就像跑马拉松到了撞墙期。太累的时候,真的好想停下来,或者是拖一天,可是,我不能,不能半截子工程。瞧,自己给自己下个套,竟如此执着。

一路写下来,有朋友不理解,或心疼我耗费很多精力。尤其有时点击率不高,禁不住心酸,又没名,又沒利,纯粹做公益。可我还是坚持着,坚持。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有一个人看,我就写。没有人看,我也写。我后来感到,不是给曹老师写,不是给观网栏目写,我是在给自己写。我在为自己的承诺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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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百多天,我与曹老师只见过一面。

曹老师从一开始就答应给我找些他的书,可他担负着很多社会角色,从春到秋,马不停蹄地奔波。参加全国一带一路民间文化探源工程草原丝绸之路考察;走进鲜为人知的茶马古道;走进古老的羊皮筏渡口;穿越张库大道,记录自然和生命的壮丽;走进青藏高原的古村落;走进青海玉树的三江源古村落;深入辽源战俘营;到张北为抗联老战士立碑;到中国蒙古族刺绣文化之乡参加揭牌仪式;走进长白山的木屋村落;他说黑土地,黄土地,我们都有一个娘,他要写《卡尔马克思与张家口》;他的《最后的渔猎部落》已经确定为中宣部《我爱你中国》的吉林篇;中央台新闻联播这样说:查干湖文化背后,我们不能忘记一个人70岁的文化学家曹保明;吉林动漫学院启动他的口述东北故事项目工程……所有这一切,都是曹保明老师不到半年中进行的,他几乎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得病,没时间休息,他没黑没白地拼搏着,恐怕年轻人都不敢与他PK,他的精力过人,被推荐上榜中国最美的奋斗者。

终于等来曹老师的召唤。

那天推开曹保明老师的门我顿时惊呆了,这哪里是办公室,分明是书库,书库是有序的,这的书无序,应该叫书山、书堆。满眼是书,不仅仅是书架满满:桌子埋在书里,看不见了;椅子埋在书里,看不见了;地上一摞摞的书,地板看不见了;远近高低各不同,我简直无处下脚了。

曹老师从里面的沙发中站起来,我才看到他,直呼:哎呀,你不吱声,我都找不见你,这怎么办公啊?在哪里写字啊?

他笑道:就坐在这个沙发椅上写呀。

他挪开旁边的一个沙发,让我坐,我没坐,跳来跳去地东看西看,第一次到这样新奇的地方,整个地一个十分、万分想不到!大小也是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主席呀,以为他的办公室会敞亮、宽阔、整洁,怎么会是满满澄澄,让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我叨咕,应该给你腾出一个大些的办公室,这么多的书籍、杂志、报刊,乱七八糟的,想找资料都难哦。

忽然想到,这可能是做学问的一种风格。马克思喜欢乱,他的书在别人眼里没有条理,可他随手能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恩格斯喜欢整洁,他的书就像没人翻动一样。曹保明大概属于马克思风格的。他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思如泉涌吧?

我打量着房间,书中藏着一个大老虎标本,那美丽的皮毛,那有神的眼睛,那脑门威风的王字。我欢喜地叫道,这个老虎跟真的差不多大吧,是真的标本吗?他说,哪来真的,若真的,可就价值连城了,不是的,它的皮不是虎皮,而是牛皮,就是做工挺好。

柜子顶上没有书,那上面有泥人、山鸡、老鹰、小鸟的标本,墙上挂着一溜动物头,有棕熊、黑熊。嘿,房顶上吊着一个很老旧的悠车,那物件是满族三大怪之一“养活孩子吊起来”。这若不是搞民俗的,早就把它扔进垃圾堆了,可在曹老师这里却是宝贝。还有完整树墩子挖的木盆……曹老师的办公室赶上小型民俗馆了。那些物件,每一个都有一个难忘的故事,都记录着他深入山区、田野、渔村、鹰屯,与各色人交往的痕迹。

偏偏曹老师的时间紧巴,他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非遗评审会,我取了书,根本没空儿与曹老师交流。最遗憾的是,我没带手机,屋子的实况没有拍照一下。他是身在庐山不识其真貌,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他在他的书香中习以为常,而外来人都会惊叹不已的。

一个人的成就不是轻易取得的,都是在不懈地求索、坚持中获得,曹老师就是在书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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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届感动吉林人物颁奖典礼上,主持人对满面风尘、来不及脱下脚上的胶鞋、戴着狗皮帽子进入会场的曹保明宣读的颁奖词是:“风华正茂已是奠基人,花甲之年仍是开拓者。当他还是一名大学教师时,已胸怀颠覆‘黑土无文化’的胆识;当他名满天下之时,仍只专注于追问白山松水之间一个个永远的传奇和待解之谜,他是黑土文化的哥伦布。”而曹保明在典礼上的感言是:“东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很丰富,但遭到了不同程序的冲击,甚至坠入濒危。其实有许多传承这些文化的民间艺术家们,一直在民间默默地守望着这些财富。别注意我,请大家注意我们做的事情。”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谁曾想,在栏目最后冲刺的啃劲儿阶段,意外还是不期而至。

我的右胳膊骨折,这真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被迫做出一个反常决定:放弃治疗,不打石膏,我若无法写字,小编絮语不就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了吗?医生没见过这样的患者,警告我,错位了,会手术,那就遭大罪了。我甩甩头,心里盘算,那也不要紧,我的栏目画上句号,手术随它去。

这是我105天的心路历程,如今站在终点处,不需鲜花,不需掌声,但是我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我对自己刮目相看。曾经写过净月微发现,那是每周一篇,两年130篇。而这次,105天105篇,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感谢曹老师,让我生命中有了这样的105天。

曹保明老师展介的第105部作品是《留给你的北方》,这是一部图片集,是从上万张精品图片中筛选的3千张,可谓是精品中的精品,是极其的濒危,极其的珍贵,许多已是仅此一张,这是东北地域的画卷,是一部生动的历史文化的见证。他说,十月一日,是祖国的生日,也是我自己的生日,是偶然,是巧合,是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把我们文化的北方,留给中华民族,留给祖国母亲……我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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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们这一老一小的文化马拉松胜利完工。

我突然想到,明天以后,我可能会不大习惯每天没有一篇必交的作业的日子;

我可能会不大习惯早晨起来抓过手机、第一眼看不到曹保明老师发布的“一书一记忆”;

我好像忽然少了什么、忽然失落了什么、忽然轻飘飘了!

那好,那我就像一根羽毛一样羽化升仙吧;对了,在10月1日这个国庆的美好日子,就做和平鸽的一根羽毛,为了祖国的美好,世界的和平,飞呀飞呀,永远向上向上……

(张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