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与笔文旅工作室大连市长海县笔会作品之二

作者：袁炳发

刘素素与张天和是一对恋人。

他们大学毕业后，两人没有急着结婚，而是选择了创业。这对年轻人开了一家素和海鲜店，开始几个月生意做得很火。但最近进的一批海鲜产品，却一下子把生意弄砸了。和他们长期业务往来的李经理，不守商德，以次充好，这批货说好是野生的，但实质上是养殖的，而且还有不少患病的海鲜，没到几个小时，就死了很多。

刘素素、张天和决定把这批海鲜全部销毁，两个人几个月下来还没有挣够房租，反倒背上了几万元的债务。

生意是做不下去了，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刘素素和张天和来到李经理所在的校观岛，他们要讨个说法，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但李经理早已跑路没了踪影，他不仅仅骗了刘素素、张天和，还骗了几个海鲜经销商。

怎么办？刘素素与张天和一脸愁容、漫无目的地来到海边，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一时没有了主意。

落日的黄昏中，海水退潮了。夕阳在天边的浮云里涨红着脸，把身边的云彩染得一片火红。此时，海水失去了狂妄的喧嚣，像被驯服了的一个庞然大物，轻轻地挥舞着手臂，与白日做最后的告别。不时有不知名的鱼跃出海面，刷刷的声音，似为即将到来的海之夜进行着前奏。

刘素素和张天和第一次面对面地亲近大海，但是他们没有一点激情和兴奋。他们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如同这落日一样，就要消失在这茫茫的海面上了。夕阳西下，但明天她会生机勃勃地从东方升起，开始她暂新的旅程。而我们呢？

刘素素和张天和已经没有了第二次创业的勇气和资本。

许久，张天和扳过刘素素的肩膀，他盯着面容憔悴的恋人，声音嘶哑却很有力量地问道：“素素，你看到刚才跃出海面的鱼了吗？”

素素摇了摇头。

“这条鱼虽然在海里生活的很自在，但他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人捕捞到，成为别人的口中美餐。但他仍很快乐地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们要像鱼儿一样，只要不离开水面，就尽情地跳舞。我是学水产养殖的，明天我就在这岛上找份工作，我就不信我们不如一条鱼！”

第二天一早，校观岛明珠海产品养殖场迎来了一位年轻人，他就是张天和。从此，养殖场赶海的渔船上站立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向着大海的深处进发。每天清晨，他对着远方红彤彤的天际大声地呼喊：“大海，我——张天和来了！”

年底，明珠海产品养殖场大丰收。渔场老板王运昌在庆功宴上为张天和戴上了一朵大红花。

老板高兴地宣布：“张天和为我们养殖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是当之无愧的明星技术员！”

张天和腼腆地说道：“老板，我们的渔场应该扩大规模，浅海养殖前景确实不错，但存在风险。我建议您搞深海捕捞。买下一片海，不让一张绝户网和滚地龙下海。自然生长的海产品没有污染，肯定是朝阳产业。”

老板王运昌微微一笑，他拍着张天和的肩膀说道：“咱俩不谋而合啊。告诉你，知道大长山岛吧？那里有个牛人，他叫刘振江。他搞深海养殖在业内出名了。我想加入他的团队。对了，他的天然海参产品就叫‘素问天和’。哎，你别说，和你有缘，名字都有和嘛。我和刘振江联系了，不过这几天他正在欧洲登山，带着他的‘素问天和’，征服欧洲最高峰厄尔布鲁士呢！等他回来，我带你一起去取经！”说完，王运昌举起酒杯，说了句当地土话：“欢喜逮，欢喜逮，我们祝他成功！”

北纬三十九度的黄海上，一轮朝阳从东方天际升起，像一盏火红的大灯笼，无数条金光在海面上跳跃着。海风轻轻吹来，海鸥在追逐着浪花。一条条鱼跃出水面，尽情地欢舞。张天和与刘素素站在甲板上，向着苍茫的大海大声呼喊：“黄海，我们来了，我们是会跳舞的鱼！”

王运昌乐呵呵地点着头。突然，他高声地喊道：“天和，快看，刘总，刘振江来了！”

张天和回过头，看见船后的海面上，一个人驾驶着快艇向他们奔来。那快艇犹如脱缰的野马，身后是一道翻滚的浪花，似乎是一道海水铺开的雪路。

刘素素拽了一下张天和：“你快看，那浪花里窜出一条鱼，一条会跳舞的鱼！”

袁炳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长春市朝阳区图书馆驻馆作家。1984年开始创作，至今已在《中国作家》《十月》《大家》《作家》《芙蓉》《小说界》《北京文学》《山花》《作品》等国内外报刊发表小说数百篇，其中有多篇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等转载。出版作品集：《袁炳发小小说》《弯弯的月亮》《寻找红苹果》《爱情与一个城市有关》《成人礼》《血色花》《隐蔽在河流深处》等。现居哈尔滨。